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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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嘿,這一個二個都喜歡搞突然襲擊那一套,真是好不君子啊。

淳煙正感概他們碎了一地節操,而三武已經朝她逼過來了。她到底是輕敵,畢竟三武生得沒關又行高,也沒他壯,看起來就很弱。她就定在原地,安安靜靜等他過來。

在他的拳離自己還有不足一厘米的時候,淳煙悠然悠然向後一仰,腳下微旋,便躲過了。她正欲嘲笑那三武還太嫩,誰知道這小子長腿一掃,倒是差點將她絆倒。

淳煙輕哼一聲,態度也重新撿了起來。看來還不能太放松。她立定好身子後,也迅速出拳,竟然被躲過了。再出拳,這一拳是直接打在他的胳膊上,沒想到他看起來弱弱的,力氣卻大得驚人。他稍稍用力就將淳煙推出去好幾米。

淳煙腳下急忙剎住,咬了下嘴唇。看起來還真是有幾分厲害的。

淳煙活動活動著五指,恨不得把每一處骨節都彎曲拉伸一下。她輕笑一聲,腳下借力,奮起一躍。

不愧是茹藍師母親授的武功,這兩人的彈跳力都是同樣的驚人,關又行想。

淳煙背對著驕陽,墨綠色的裙邊隨風揚起,如飛鷹展翅一般,三武仰著脖子看著,一片陰影正逼壓過來,而淳煙已經伸出一腳,目標正是沖著他的腦門。

眾弟子連連搖頭:“這三武怕是要玩了,淳煙師姐都使出了她最厲害的淩空飛旋踢。”

一般人,連她第一波飛踢都擋不住,就不知道三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能頑抗到幾時。

而第一踢,躲過了。淳煙不等眾人反應過來,又起身躍起,飛快發動了第二踢,又躲過了!

淳煙沒有放松,一秒喘息的機會都不肯給,又躍起,送出接下來的連環踢。

而三武這回來不及躲了,伸出胳膊護在頭前抵擋,被她一連串的攻擊逼迫得腳步節節倒退,似乎一點反擊的機會沒有,每次他剛想起勢反擊,都被那淳煙的速度給毫不留情掐斷。

勝負已然明晰。不知道為什麽,眾弟子心頭都有點惋惜和憂傷,這個時代註定還是陰盛陽衰啊。真是沒眼看。

而就在他們搖頭嘆息之時,那邊一聲亮嗓直破雲霄,三武竟然,竟然把淳煙推了出去!

淳煙落地時為了減少沖擊,雙腿彎曲,重心降低,上身向前一擠,單膝磕地,手也撐著,勉強保持住了平衡。

風不安分地叫囂著,細小的沙粒窸窸窣窣被卷得滾了一路,正好落在淳煙的腳邊。只見她此時壓低著頭,面容被散在面前的黑發完完全全遮住。

三武剛才那一下似乎也是耗光了所有的體力,胸口微微起伏,小喘著氣。可眼神依舊警覺,死死咬定淳煙所在的方向,一刻不松。

氣氛宛如凝固。

眾弟子屏息靜氣,專註力被拉長到了從未有過的極致。

風聲仍是不消停的,似乎在為下一次的高潮開幕蓄力。兩人之間相隔的是燃燃決鬥之氣,只待對方先動便一觸即發。

卻見淳煙“噗”了一聲,把口中銜住的頭發絲吐了出來,她擡起頭,伸手將散亂的頭發隨手往後一撥,笑意盈盈沖著三武道:“我認輸。”

“誒。”眾人頓生無趣,連連嘆息,還以為好戲才剛剛開始,怎就措不及防結束了呢。

不過,不過!貌似是……三武贏了?

關又行拍掌拍得呱呱響,禁不住對著那得勝的少年讚嘆道:“果然是為我們男兒爭臉了,後生可畏,後生可畏啊。”

三武微微點頭,坦然接受讚許,一點都不打算低調的樣子。雖然嘴上說的是:“不過是因為那靈泉酒的美名過盛,定要嘗一嘗才算暢意。”

淳煙站起身,嘴角不爽地一抽,斜眼道:“此番比試,願賭服輸,酒我定會拿來,且等著吧,我去去就來。”

說完她被飛上房頂,離開了。

淳煙比武輸給一個才來了沒多久的師弟,心裏著實不痛快,走起路來都覺得腳下沾泥,根本不是走了,簡直是跺著腳到了主閣。

不過轉念一想,這酒她偷回去交給了三武那小子,要說是憑著師姐的臉面喝幾口也不成問題,她一想到有酒喝心情又瞬間開朗。

她朝裏面瞅了瞅,主閣果然空無一人,那還真是方便了她此番偷酒。

這次她可終於不用像之前那樣,趁管事的人不註意偷得他身上的鑰匙,悄咪咪溜進去。眼下只要把門直接粗暴撞開即可。

主閣酒窖的門早就破敗得不行,遲遲未修也是因為他們對外部防禦很有信心。況且酒也不是什麽增強功力的丹藥或是什麽奇珍異寶上好武器,自然不會有人覬覦。這一扇門,不過是為了阻絕像淳煙這樣嗜酒成癮的小酒鬼罷了。

雖然它似乎連這個作用都起不到。

淳煙稍稍運功起勢,就將門推開了,簡直就是灑水一樣簡單。

她在一排排架子上尋找,沒過一會兒便在最裏面的架子上找到了三武口中的靈泉酒。想來這個酒也是很寶貝的,不然落塵師兄為什麽把它藏這麽深。一定是為了讓它免遭自己的魔爪。誒,這個落塵師兄,未免也太小氣了,釀了這麽一壇好酒,竟然都不告訴她。

淳煙懷抱著靈泉酒,嘴裏哼著小曲兒走出了酒窖。

“呢,這酒我給你們弄來了。”

淳煙在一眾弟子的崇拜眼神的包圍下,將酒壇“叮咣”往石桌上一放。

三武有點意外,眼睛微張:“你速度還挺快。”

淳煙聳肩表示沒什麽啦,小意思。她看向三武道:“雖說這酒是我輸給你的,但是我喝上一口不過分吧。”

三武語言淺顯直白,態度強硬:“我得喝第一口。”

淳煙對這“第一口”無甚執念,只當是少年的怪癖,便做了個請的手勢,恭恭敬敬道:“師弟您先請。”

三武不等她說完,自己已上手揭開了蓋在上面的紅布,倒滿了一小杯,仰頭一飲而盡。

淳煙受不了他這般矯揉作態,不屑之情已躍眉梢,她不客氣地撈起酒壇,仰頭張口,手腕稍轉,酒已下肚。

“啊——”她放下酒壇,手飛快地自嘴角輕擦而過,皺了皺眉道,“嘗不出味兒啊。”

三武看她如此豪放,心中自是一動,雖然面上一片雲淡風輕:“你這麽個喝法當然嘗不出滋味兒了。那酒的餘味還沒來得及體會,你就直接把它灌進了腹中,都沒在舌尖上多做停留。”

淳煙撇嘴:“難道酒不是這麽個喝法麽?像你那麽喝,也不知這一壺酒得喝到猴年馬月,切。”

她扔下不屑便大踏步離開了,好生囂張!

三武只覺腦袋充血:“怎麽有這樣的人!”

人間四月天,杏花煙雨,襯得南禾城愈加像個溫婉的江南女子,到處都是一片水蒙蒙的景致。

綿綿細雨,糾纏至午時才停。

公玉辭在書房練字覺得悶,便擱下了毛筆,走到門廊,看見侍衛裴意正要出門,忙喊住他:“你這是要到哪去?”

裴意停下腳,轉身回道:“谷離山,王爺怕不是忘了今天是谷離閣進獻靈泉酒的日子。”

“哦,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。”公玉辭道,“不妨我隨你一道去那谷離閣,這幾日下雨,我都沒怎麽出門,而那谷離閣我也正好未曾去過,想去看看。”

“那卑職這就去叫人備好馬車。”

“不必了,你我二人自行騎馬去便可。”

“只是這路途遙遠,卑職恐怕您會不舒服。”

“無妨。”

二人輕裝上陣,帶著一把劍,各騎了一匹馬便岀府向城外去了。

一路上少不得吸引了姑娘小姐們的註目。

這南禾王爺公玉辭素來有南禾第一美男的稱號。生得一副絕佳的面容,氣質出塵,溫文爾雅,舉手投足之間,無不風度翩翩。

然而縱使傳聞說得天花亂墜,親眼見過才知什麽叫驚為天人。都不用旁人介紹,這走在人群裏一眼便瞧見的除了南禾王爺還能有誰。

初見驚艷,再見傾心,見一回尖叫一回,這些對情竇初開的姑娘們來說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。

裴意多年來跟在王爺身邊,早就對這些姑娘們多到能把人淹死的註目習以為常。

只可惜這一對比,姑娘們哪裏註意得到自己。他想他至今都還未曾嘗過情愛的滋味,一定是因為他跟了一個過分好看的主子。

向往前走便是集市,人群擁擠,不便騎馬。公玉辭和裴意皆起身從馬背上跳了下去。

公玉辭順手把馬扔給了裴意牽著,自己先行走到前面。

“王爺您慢點。”裴意忙喊。

公玉辭悠閑在街上走著,迎面跑過來一大幫孩童,分散成了好幾波,嬉笑著從他周圍邁著小腿跑過去了。他低頭看著他們,不覺一笑。

而裴意很快牽著兩匹馬追了上來。

他沒話找話聊:“王爺今日怎麽有閑情逸致出門了?被雨憋了幾日沒出門的緣故麽?”

“本王出府前不是才告訴過你。”

“屬下只是覺得好奇,王爺一向不愛出門走動,反倒偏愛在書房看書,您今天竟然主動說想出門看看……”

公玉辭想了想道:“大概是最近看書總是免不了被打擾,如今倒坐不住了。”

“原是這個緣故。”裴意頓了頓,笑著又道,“王爺該不會和那少女一樣懷春吧?”

裴意認為他此番猜測還是很有根據的。王爺已是十八的年歲,府中王妃的位置一直空缺,側妃通房丫鬟什麽的更是一個沒有。長得好看,不代表就不寂寞啊。他總不能整日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盛世美顏吧。一顆心總得有所歸宿才行。

公玉辭楞了幾秒,嘴角微微一撇:“既是少女懷春,和本王有何關系。”

“不過是打個比方。”

他瞥了一眼身旁的人道:“看來我這王府以後招人得加試文賦。”

“屬下的比喻確實不怎麽恰當。”裴意還是深谙適可而止的道理,只怕再說下去王爺得讓他收拾收拾走人了。

不過下一秒他有一個驚慫的猜測:王爺這幾年遲遲不娶妻不會是因為他,他是個斷袖吧!那他還是離王爺遠點為好。

公玉辭走了一會兒,察覺到什麽旁邊的人好像被他落在了後面,回身問道:“你怎麽走得如此之慢?”

裴意擺出一張勉強的笑臉:“剛才屬下走神了,走神了。”

“快跟上來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,攔住了他們二人的去路。

公玉辭轉頭一看,攔他的人是一個滿臉老褶子的算命先生。他倒不慍怒,溫和道:“老人家我素來不信這些。”

算命老先生笑得一臉和藹:“我又不收你錢。”

裴意正要開口回絕,公玉辭卻先開口道:“那您算出了什麽?”

“您近來會覓得心儀之人。”

公玉辭笑了,對著那算命的老先生微微鞠了一躬:“借您吉言。”

裴意八卦心發作問:“老先生可否告知些具體情況?”

算命老先生仰頭哈哈笑著:“天機不可洩露,那良緣遠在天邊,近在眼前。”說完便舉著算命幡大搖大擺地走了。

裴意內心的不安更甚了,遠在天邊近在眼前?

他轉頭看了一眼公玉辭,又忙把頭別回去。

內心的猜測又篤定了幾分。

王爺他今天突然說想出來走走,不會,不會就是為了專程陪他的吧?

誒呀,他現在很愁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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